夏天去公园ldquo暗访萤火虫r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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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,火爆的公园“暗访夜精灵”

活动被泼了一盆冷水。

上海滨江森林公园明确表示,

暂无夜间对外开放观赏萤火虫的计划。

为什么呢?

对此,园方并没有透露具体原因,但可以预见,大批游客涌入,很容易干扰甚至破坏了本就脆弱的萤火虫栖息环境。

这似乎是从公园创设“暗访夜精灵”活动伊始,就令人困惑的一对矛盾:大多数夜游活动,有着重要的生态科教作用,让长期远离“野趣”的人们更加了解自然,进而爱惜和保护自然,但这类夜游活动,势必打扰“夜精灵”,一不小心,还可能对它们造成毁灭性的影响。

如何才能把握好公园夜游活动的尺度,

让科普教育和环境保护兼得?

运气好的观察者,正好遇到金蝉脱壳的“现场直播”,突然被光照,蝉会不舒服吗?

雷氏萤并非“土著”

今年6月上旬,有媒体报道称,上海滨江森林公园和广东萤火虫保育协会合作,在园内设置了一片保育区域,于今年5月投放了3万多只雷氏萤幼虫,预计入梅后进入活跃期,即使按照较低成活率计算,顺利长成成虫的萤火虫也有上千只,观赏效果较佳,届时考虑对游客开放观赏萤火虫的预约通道。

然而,这则吸引了许多人注意的消息很快没了下文。经反复询问,上海滨江森林公园相关负责人才向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记者表示,目前公园内设置萤火虫保育区域的情况属实,也有时机成熟后对外开放参观的打算,但园方从未对外宣称近期会开放预约通道,相关媒体报道系广东萤火虫保育协会单方面的行为,园方并不知情。

上海滨江森林公园内的雷氏萤

上海滨江森林公园内部人士表示,萤火虫是极具辨识度的明星昆虫,因此已开设“暗访夜精灵”活动的公园都不同程度地将萤火虫作为主要卖点,但像上海滨江森林公园如此大规模地投放萤火虫幼虫,人造出“千盏灯火”的情况,在沪上公园范围内还是首次。

该人士坦言,其他公园没这么做,主要原因有二:

其一,不具备相应的自然条件。雷氏萤是水生种类,对环境要求苛刻,水质要达到三类以上,且水草丰茂,水中有大量它们爱捕食的小型淡水螺类,还不能有小龙虾、黄鳝等“天敌”,其栖息地还要长期未使用化肥农药,且极少有光污染等人类生活的干预。

其二,这种看似美丽的萤火效果,并非自然繁衍的结果,人工痕迹太重,许多公园觉得过于兴师动众,又有些“敏感”——一旦做了,可能招来非议。

对于在公园内大规模放养雷氏萤一事,已有专业人士提出质疑。据统计,目前上海地区共有3种“土著”萤火虫,市区各大公园如上海植物园、上海辰山植物园主要是陆生种类的黄脉翅萤,青浦、奉贤等地主要有水生种类的条背萤,奉贤南桥去年则发现了陆生种类的天目山雌光萤。雷氏萤并不在这份名单中。

黄脉翅萤

有专家据此提出,即使放养雷氏萤的初衷是为了保育,但将这么多“外来物种”直接引入上海,是否会对原有的生态环境造成不良影响,应当提供外来物种引入安全等证明材料,并做好安全预案,否则就是有失慎重的行为。况且,雷氏萤如在原栖息地无生存压力,不是频危物种,那么异地保育就没必要。

“放生”已有产业链

有的专家更直接,认为公园这样做,“商业味”太浓,有用大规模萤火吸引客流之嫌。

对此,园方和广东萤火虫保育协会皆未回应。记者登录广东社会组织信息网,查询“广东萤火虫保育协会”无果。该网站上登录的广东社会团体信息共有条,每条都标明了社会团体的统一信用代码、登记证号、成立时间、法定代表人、联系方式、业务范围等信息,“广东萤火虫保育协会”不在其中。

经查询无果

记者查询资料发现,只要是打着大规模“放生”旗号的萤火虫活动,在上海就没成功过。

年7月,崇明紫海鹭缘浪漫爱情主题公园对外宣布,将开展持续两个月的萤火虫放飞活动,每晚放飞只到只萤火虫,让它们在5米高的网罩下形成有规模的萤火。这次活动中用到的萤火虫也是雷氏萤。尽管园方宣称放飞的雷氏萤全都是自己繁殖的,但仍被监管部门叫停。

有环保人士指出,人工繁殖萤火虫成本很高,每只要十几元,而野外捕捉的成本低于1元,这家公园推出的“萤火虫套餐”门票为98元,除了看萤火虫,还包含多项游艺和餐饮项目,这种成本下,萤火虫怎么可能都是自己繁殖的?

与此同时,捕捉萤火虫已形成产业链。环保组织守望萤火虫研究中心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,年7月到年7月,上海是某购物平台上购买活体萤火虫订单量最大的国内城市,而发货地点集中在江西赣州、海南屯昌和云南西双版纳等地。利用分子生物学手段分析后,这些网购萤火虫来自养殖的可能性不大,多为网店组织当地人在野外捕捉。

年7月,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。松江一个萤火虫主题活动由于材料不全,申请活动备案被松江区旅游局弹回。除了手续问题,主办方还遭到众多环保人士和组织的反对,反对的主要理由是,所谓“自养”的萤火虫大多是从外地萤火虫栖息地捕捉而来,一方面严重降低当地萤火虫种群数量,使萤火虫近亲交配概率增大,导致种群基因库缩小,甚至可能引发基因灭绝,导致整个种群消亡;另一方面,胡乱将萤火虫投放在不具备栖息条件的环境中,将加速萤火虫死亡,还可能造成基因污染,影响投放地生态。

上海植物园内的萤火虫夜景,能有这样的自然效果已属不易,而一些商业气息浓郁的萤火虫活动,要营造出更绚烂的所谓“萤火满天”效果,就必须到外地的栖息地大肆捕捉萤火虫

科教、环保如何兼顾?

“我若盛开,蝴蝶自来。”上海植物园自然科普专家郭江莉表示,上海植物园是最早创设“暗访夜精灵”活动的公园之一,10年来,从未投游客所好去引入明星物种,而是专注为野生动植物营造更好的生存环境。

近年来,上海植物园种植了结果较多,受小动物“欢迎”的植物,比如,细花泡花树、柿树、海棠、樱桃、山楂等,为生活在园区里的鸟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;又比如,园方尽可能选用高效低毒的无公害农药,或生物防治技术,减少病虫害防治对生态产生的负面影响。保证夜游活动的效果,每年春末至夏末,园方还在主要活动区域尽量避免喷施农药,使“虫况”比较活跃。

如此一来,一些原本以为不在上海植物园内的“夜精灵”这几年开始出现了。比如竹节虫,发现于广玉兰大道,寄生于槭树、南天竹、榆树、紫荆等植物上,主要取食紫荆、榆树,每晚大概发现5只。又比如饰纹姬蛙,阴雨天广布于竹园、桂花园主干道旁,和绿化示范区水池。

竹节虫

金线蛙是上海优势蛙种,适应性强、分布广,身体多绿色,两侧各有一道较宽的黄色褶线,故得名

发现它们后,园方更加小心翼翼,在竹节虫的主要活动区域进一步减少化学药物的应用,在饰纹姬蛙的出没地带则种植更多的挺水植物,比如睡莲,方便给游累了的它们歇歇脚。

环境营造得再好,也经不起无序夜游活动的摧残。“不考虑环境承载能力的夜游活动,肯定难以为继。”上海辰山植物园植物学博士郗旺告诉记者,园内开展夜游活动前,会做谨慎调研,如果环境承载能力或动植物的丰富程度不能满足夜游条件,绝不会贸然行事。

在夜游方式上,园方强调距离,观察者尽量避免触碰观察对象,主要靠看和听,比如在没有光源的黑夜里,用肉眼寻找萤火虫、用耳朵“搜索”蝉鸣。只有少部分受近距离接触影响较小的生物,可以在领队的指导下,尝试接触,比如闻紫茉莉的香气或蝽分泌的臭味,又或者触摸甲虫坚硬的体表等。

活动现场,自然导赏员会支起白布和明亮的灯光,吸引昆虫停靠,形成天然的“黑板”,图为被灯光吸引的蝶角蛉

避免打扰非夜行性动物休息,夜游路线也会严格控制,比如只走公园主干道、草坪、灌木丛,远离郁闭度高的树林,因为那里是鸟类的家园,人的喧闹和光照会惊扰到它们。夜游活动中发给游客的光电设备,可以调节亮度、控制亮度上限,不允许游客使用有强闪光功能的拍摄设备;高亮度的专业灯具只有领队能携带,判断不会影响生物的前提下,短暂地直射观察对象。

夜游使用的头灯,还要兼顾不刺激孩子的眼睛,所以会严格控制亮度

考虑到公园的承载能力有限,上海植物园从年起开设了社区版“暗访夜精灵”,通过与社区合作,将“暗访夜精灵”活动送入有条件的社区。今年,该园还开通了线上直播,进一步满足市民对公园夜游活动的需求,同时减少了到现场的人数,把夜游活动对“夜精灵”的影响降到最低。

解放日报·上观新闻原创稿件,转载请注明出处

作者:陈玺撼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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